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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代词”入谜添谐趣 (上)
发表日期:2018-03-13 10:20:36
江更生

 

兴许是构成古代汉语代词的文字与现代汉语中的含义差别很大,让制谜者窥到了它们“别解”后的利用价值,分明是一种极佳的谜材,特别关注这些字词,于是纷纷将其撷入谜中,精心构筑成谐趣丛生的灯谜。

一般说来,古汉语中的代词也可分成三类“即“人称代词”、“指示代词”与“疑问代词”。在这些代词中,用得最多的该数人称代词了。有趣的是,在灯谜里,第一人称的代词出现的频率最高,其次是表示第二人称的,露脸最少者则为第三人称代词,适与它们人称序号巧合。

常见第一人称代词入谜者有“余”、“予”、“愚”、“仆”、“吾”、“小可”、“鄙人”等。请看下列例谜,如有人以“不见小犬踪影”打成语“目无余子”。这谜面上的“小犬”千万莫以为是条小狗。而是应别解作人们自谦家里儿子的称呼。整个儿谜底当作“眼下见不到我的儿子”解,“余”在此作第一人称代词,解作“我”或“我的”。又如以“自愿吃苦”(卷帘格)打已故作家原名“舒舍予”。按“卷帘格”法,须将谜底逆读成“予舍舒”(注:别解为“我舍弃了舒适”;“予”作“我”解。“舒舍予”乃老舍的本名)。还有如以“自我标榜”打一个“衙”字(注:视作“吾行”扣面)及“自愧弗如”打成语“愚不可及”。后者中的“愚”已由形容词“愚笨”别解为第一人称代词“我”了,全底该解为“我及不上他”之意与谜面扣合。再有如以“我曾作东两次”打外国喜剧名作《一仆二主》(注:别解为“我一人作了二次东道主”。“仆”作我自己的谦称解。此剧为意大利18世纪剧作家哥尔多尼所作)。上述诸例皆为单音节的第一人称代词,接下来看两条双音节的:一条是以“异己”打成语“非同小可”(注:“异”扣“非同”;“己”扣“小可”);另一条是以“左边是我”打《唐诗三百首》中的诗歌作者“西鄙人”(注:按地图标示位置,左西右东;“我”扣“鄙人”),上述两谜中的“小可”和“鄙人”均作为“我”的谦称。

第二人称代词中,常受制谜者青睐的有“尔”、“君”、“女”(通“汝”)、“若”等词了。内中当推“尔”字为最多,如上海已故边谜坛前辈周浊先生的代表作:“劝君更尽一杯酒”,要求打欧洲地名一,谜底:“巴尔干”。作者以唐代诗人王维《渭城曲•送元二使安西》中的名句为题,面句意为“希望对方干了这杯酒”,以此扣合谜底“巴尔干”,底中的“巴”作“巴望”解,“尔”作“你”解,“干”便作“干杯”解了,底面扣合自然,浑成贴切,足见这位廋苑先贤谜艺之高超。笔者也曾效颦摘引古典小说《三国演义》中的回目“青梅煮酒论英雄”为谜面,以此打中国少数民族名“维吾尔”。解谜时,应将“维”作为“惟”的通假字,作“只有”解。这条谜运用小说中的故事情节:一天,曹操与刘备会饮,盘置青梅,樽盛煮酒,臧否当时人物,论及谁能算是英雄。刘备装傻乱说一通,曹操自负地指着刘备说:“天下英雄,惟使君与操耳!”(意思是:天下的英雄只有你刘备与我曹操了),“使君”是汉朝人对州郡官吏的尊称,因刘备任过“豫州牧”,故称。全底别解为“只有我和你”,“吾”“尔”在此皆作人称代词解了。还有一条以“令郎朋友圈”打成语“君子之交”的灯谜。大家知道,“令郎”是对对方儿子的敬称,这里的“令”作“好”解,犹如成语“巧言令色”中的“令”。谜底中的“君子”当别解为“你儿子”,至于“交”则作“朋友”解:如“至交”、“知交”中的“交”。此外,“若”作为人称代词“你”解的谜并不多见,曾见以“君正赋闲”打常言“若无其事”(注:“君”作“你”解,扣“若”:“赋闲”,沒事干,故扣“无其事”)。前不久,在某地谜会上,还见过一条将“汝”的通假字“女”字采作底材的灯谜,谜面为“令郎声誉鹊起”,要求打黄酒名一,谜底为“女儿红”。底中的“女儿”即“汝儿”,须作“你儿子”解,那“红”应作“走红”解。这两条谜的谜面上都出现“令郎”,但可分别扣出含意不同的“君子”与“女(汝)儿”二词,可见谜中别解奇妙之一斑。

第三人称代词,进入灯谜的寥寥无几,仅见“伊”、“彼”和“渠”等词。例如用“她耐得寂寞”打影视艺人“伊能静”、以“孔融让梨”打鲁迅校译的童话名著《小彼得》和将“善款全部捐助给他”打中国古代水利工程“通济渠”。第一条谜中的“伊”隐切“她”字;第二条谜中的“彼”作“他”解,指孔融,“小彼得”作“孔融他得到是小梨”;第三条谜中的“渠”则扣合“他”的意思,就像宋代朱熹《观书有感》诗句“问渠哪得清如许”里的“渠”字,而“通”是作“全”解,“济”应作“周济”解。顺便提一下,上述谜中的“彼”字,除了作人称代词外没还可作指示代词,意为“那”或“那亇”。
 (以上原刊于《咬文嚼字》2018年第3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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